柳橙海岸記事

Rita在收到的生日畫冊上簽名，好像鏡子裡，是反過來的。

老公和我走進Rita的教室，燈光關閉的昏暗室內，小朋友們已經圍坐成一圈安安靜靜地等待，中間有一張小桌子擺了五根蠟燭，只有Rita坐在小搖椅上，因為她是「生日圈」(Birthday Circle)的主角，她兩旁的兩張空椅子是留給我們坐的，等我們坐定後，就開始了慶祝儀式。

老師先讓Rita披上金色的披風，戴上彩虹的頭冠。她回到座椅坐下，拿起一個小球，輕輕在耳邊搖動，響起了叮鈴叮的鈴聲，原來裡面有個小鈴噹，她把小球遞給右手邊的小朋友，一個傳一個，每個人都在耳邊搖一搖，聽到叮鈴叮的聲音時，都會露出驚喜的表情。輪到我時，拿到耳邊一搖，分外輕脆悅耳，與聽別人搖的微弱鈴聲完全不同，我想我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。透過這樣傳遞小球搖鈴的過程，我可以感受到一種期待喜悅的氛圍。當球傳回老師後，她把小球交給Rita。

接著，芭芭拉老師用她輕柔的聲音帶領著大家唸唱了一首歌謠：

The moon is so round.

The moon is so round.

It has two eyes, a nose and a mouth,

but do not make a sound…

原來我常聽Rita唸唱的這首月亮謠是用在說故事前，不用老師叫大家安靜，小朋友們都變成安靜的月亮專心地聽故事了。

然後老師開始講故事，這個故事描述天國小孩(Heavenly Child)在玩耍，其中有一個小孩帶頭玩水、爬樹，用葉子做了一個金球，把球越丟越高，看到金色的大太陽，球瀼進一個洞裡，碰到一隻小兔子，看到美麗的地球，心生渴望，越過彩虹橋來到地球…

故事大義實在沒有辦法傳達芭芭老師的故事有多精彩，多動人。整個過程小朋友們都靜靜地坐在他們的椅子上，偶爾傳來Rita搖動鈴噹的聲音，卻一點也不會干擾故事，反而給故事添加一點奇幻的感覺。有些小朋友會隨著故事的內容發出聲音或做出動作，可以感受到小朋友們的投入。這是我第一次聽芭芭拉老師講這麼長的故事，不只是小朋友，連我都聽得入神了，聽故事的我們很容易就會認同故事中的小女孩就是Rita，當老師說到小女孩看到充一個滿愛的女人和一個充滿愛男人那段時，我的眼中不禁泛起淚光，想起Rita出生至今的種種，充滿甜蜜和辛酸。

故事的結束就是Rita的誕生，老師帶著Rita把蠟燭一根一根的點上，我和老公隨著一根一根點上的蠟燭說出Rita每年的里程碑(Milestones，這是老師讓我們事先準備好的)：

At one year old, Rita stood and walked. We wondered what she would become.

At two years old, Rita pushed the walker so fast. We thought she would become a racecar driver.

At three years old, Rita jumped and danced and wanted to become a ballerina.

At four years old, Rita liked climbing and wanted to become a mountain climber.

Now Rita is 5, she is so strong and wants to become a weight lifter.

老師交給Rita一份禮物，在Rita拆開的同時：「Red!」好幾個小朋友喊著。打開一看，原來是老師親手縫製的紅色皇冠。「I knew it’s red.」猜中的小朋友開心地說。看來經過快一年，小朋友們都很熟悉生日圈的儀式。反而是做為家長的我，第一次經驗Preschool的生日圈（以前在Playgroup的生日慶祝較簡單），一切都好新奇，充滿了感動。

戴上Rita的皇冠的小熊

吹息蠟燭，結束了生日圈，我們離開教室。今天的點心時間，小朋友們將會享用自己烤的巧克力杯子蛋糕，配上我準備的水果沙拉。

那天我去接Rita下課，除了老師準備給Rita的生日禮物外，還有一本畫冊，那是其他小朋友畫給Rita的生日禮物。老師還貼心地另外打包了一袋杯子蛋糕給我們，剛好當晚上的點心，好棒！（為了配合老公的時間，Rita的生日圈時間訂在早上，如果是在中午進行生日圈，家長就可以留下來一起吃蛋糕。）

老師告訴我，這一天Rita特別地安靜，與平日大不相同，她好像在體驗著什麼。我可以感受老師說的，經過這樣一個特別的生日圈，有一些感受會內化到內心深處，那是一種除非自己親自體會，別人無法言傳轉述的。就如同此刻我試著記述Rita生日圈的種種，卻無法百分百的傳達華德福的生日慶祝有多特別，多美好。

我覺得華德福的生日故事，真的會讓小孩在靈魂深處感覺自己的誕生是很特別很美好，很值得慶祝的。當天下午，Rita在後院拿起粉筆就在地上畫起了花朵、金色的大太陽、小孩、彩虹…然後她手舞足蹈地告訴我這是她的生日故事。她雖然很難用語言表達她的感受，卻透過圖畫來傳達她內心的感動，讓我也好感動，也讓我再一次地被華德福教育的美好所震撼。

附註：其實Rita的生日在暑假，為了讓每個小朋友都能有自己的生日圈，所以提前慶祝。